影子貴族

[詩文]
屋外雜陳著乞丐，飲酒、囈語，用咒罵渡過耶誕節。 屋內端坐著的貴族，飲紅茶，沈默，用三百六十五天準備過聖誕節。 影子貴族好於雨季坐在窗沼，依貴族的傳統，口中啜飲些維持身份的 液體，咖啡或紅茶。 但F島的季節如此難辨，目下片片杜鵑殘瓣，草地卻不甚油綠，倒泛了點 白，或許因為多雨，綿密的，打得草都失去精神。 F島的雨，據說是名勝。F島的雨多成群遊走，腳步細碎零亂，不定落於泛 白的草地或翠鬱的森林，或敗碎的杜鵑花瓣。 影子貴族不走出屋外，「雨打在窗可好聽著，但若落在身卻是又濕又冷。」 十月，是春天，影子貴族用紅茶決定。他望向窗外，今天的雨不多，剛剛那 一陣極不文雅，「粗鹵」，他自語。 「這是什麼?」窗頂結著一片純白的雪，不仔細瞧可能就漏過了。 「是雪嗎?」他問。 沒有回答。隔著玻璃，雪同剛來的時候一樣，默默地。 F島有兩則傳說，一是關於透紅的楓葉，另一則是瑩白的雪。 「你是雪嗎?」他走出屋外，用手指沾起雪。頓時，雪化做水滴。 「為什麼，你看起來又像普通的雨了?」 水滴自他手中滑落，他聽到細細的聲音:「我不是雪，我是淚。」 雪消失了。 他不解地自語:「可是你喜歡笑呢?」 從此，影子貴族不斷用筆將自己戳穿，為了蒐集雪的聲音。 但雪沒有再出現，他卻漸漸地將影子揮擢殆盡。 他不再有能力分清季節，決定季節。 他把自己掏空，因而失去貴族的地位。


詩文 | 由 jeph 發表於 1995.08.13 03:33 PM| 引用(0)